原神买完号如何修改邮箱

类型: 伦理 地区: 斯里兰卡 年份: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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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介绍

《原神买完号如何修改邮箱》是夫城乐🦵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伦理斯里兰卡片,该剧讲述了:“作为身怀大气运的人,你这份直觉还是很敏锐的。”橘猫呵呵笑着。 许七安惊讶的看着它,此人此猫竟把臭不要脸的话,说的如此光明磊落。 他谨慎回答:“道长,你有说话的权力,但永远不要忘了,拒绝是属于我的权力。” “我想你帮忙阻止天人之争。”橘猫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给许七安来了一句“当头棒喝。” 他默然几秒,沉稳的点头:“说说看你的想法和理由。”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天人之争吗?”橘猫跃上石桌,蹲在那里,琥珀色的瞳孔凝视着许七安。 橘猫微微颔首,又摇摇头:“相传,人宗和天宗的两位祖师在一次论道中大打出手,双双重伤,返回宗门不久便羽化。 “两人同时一句遗言:每隔甲子,天人之争。 “而后的数千年岁月里,人宗和天宗的道首,每隔一甲子,便会进行一场天人之争。有死有伤,也有平手。 “后来慢慢形成一个传统,道首之间争斗前,由两派杰出弟子各代师门出战。赢的一方,可得三招先机。” 许七安皱着眉头,问道:“我听妙真说,天人之争背后还有隐情?道长你知道吗。” 橘猫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语气:“我若说不知道,你是不是就不答应了?” 许七安同样一副似笑非笑的语气:“我若是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不说了。” “真正的原因,只有天人两宗的道首才知道。但根据过去无数年的蛛丝马迹,其实可以推测出一些东西。”橘猫说到这里,沉默了几秒,开口说道: “大概在两千年前,天宗一位道首闭关修行,错过了天人之争,然后他消失了。 “六百年前,天宗一位道首不知因为何事,独闯巫神教总坛,重伤而返,养伤期间错过天人之争,他也消失了。 “至于人宗,人宗从未出现过一品陆地神仙,但每一位在天人之争中胜出的人宗道首,都会在极短时间内冲击一品。” 错过天人之争,天宗道首会消失赢了天人之争,人宗道首会立刻冲击一品陆地神仙?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许七安愈发觉得,道门的水比想象中的还深。 “你还没说你的理由呢。”许七安收回思绪,盯着橘猫。 以上是天人之争背后的隐秘,但不是金莲道长请他阻止李妙真和楚元缜的理由。 “我和洛玉衡有过约定,她将来会在地宗清理门户的行动中助我一臂之力,因此我想拖延天人两宗的争斗。在解决地宗道首之前,不希望她出现意外。倘若天人之争如约举行,洛玉衡凶多吉少。” 橘猫的眼神里流露出严肃和沉重。 道长真是个合格的地宗弟子,为了清理门户,煞费苦心许七安心里感慨,有些佩服金莲道长的大义。 但他依旧不觉得自己能在这件事上给予帮助。 “可天人之争岂是我一个小银锣能阻止。”他摊了摊手。 “没让你阻止天人两宗的道首,但你可以阻止楚元缜和李妙真。”金莲道长循循善诱: “许大人想不想扬名立万一次?想不想在云集京城的江湖人士面前,好好露次脸,出个风头?” 我又不是杨千幻,我可不喜欢装逼许七安质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参与天人之争?这并不是个好主意,首先我打不过他们。其次,即使搅乱了三日之后的斗争,那五日之后呢,十日之后呢。 橘猫轻轻摇头,一副提点晚辈的语气:“出招要有章法,行事也是如此。你毫无准备,毫无理由的扎进去,李妙真和楚元缜自然不会搭理你。即使侥幸破坏了战斗,你也不可能破坏后续的战斗。 “但是,你可以给自己找个理由。” “比如说,天人两宗在你许大人看来不值一提,两宗的弟子不过尔尔,你见猎心喜,想要与他们交手。并当着群雄的面向他们邀战,与他们赌斗:如果他们能打败你,天人之争就继续。如果不行,那就等到能打败你,再进行天人之争。” 许七安目瞪口呆,“这也行?如此牵强的理由” 金莲道长“呵”了一声:“那是你没在江湖上闯荡过,江湖人士下战书,从来都是简单粗暴,不敢应战,就狠狠羞辱,羞辱到答应为止。 “这还是讲规矩的,不讲规矩的,直接上门砸场、踢馆。 “李妙真和楚元缜都是心高气傲之人,你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削他们面子,他们十有八九会应战。而一旦应下来,约定便成了。纵使天宗长辈,也不能说什么,只会催促李妙真尽早解决你。” 天宗长辈真的不会纷纷下山,一人给我一巴掌?许七安道:“如果李妙真始终赢不了我,是不是天人之争就不会进行?” 橘猫又斜他一眼:“贫道最欣赏许大人的一点,就是你过于自信。我说过了,天人之争无法阻止,但可以拖延。你拖延个一年半载就行。 “当然,这确实会得罪天宗,换成其他人,可能不敢,但你没问题。” 是我没问题,还是你强行说我没问题许七安黑着脸,道:“为什么。” 橘猫呵呵笑道:“因为你足够年轻,因为你和李妙真有交情。如果是其他人强行参与,天宗长辈或许不会出手,但会责令李妙真斩杀阻拦之人,甚至会赐予相应的法宝和丹药,这一点无需怀疑,天宗的道士足够冷漠。” “那我又能从中得到什么?”许七安问道。 “相信我,洛玉衡不死,你将来会得到一份难以想象的馈赠。这也是我找你帮忙的原因之一。”橘猫悠然道。 猫东西,又给我画大饼许七安沉吟片刻,道:“我要考虑考虑。” 许七安坐在石桌边,思考着参与此事的利弊。 先排除空头支票(难以想象的馈赠)。 仅是楚元缜和李妙真的交手,这不是一场切磋,而是背负师门使命的死斗,尤其是楚元缜,他虽不是真正的人宗弟子,但一身剑法来自人宗。这份香火请他得还,因此,他会拼尽全力为洛玉衡赢下三招先机。 李妙真做事一板一眼,让她在天人之争里放水,几乎不可能。除了性格之外,还涉及到天宗的颜面。 最好的解决就是一胜一负,两败俱伤。最差的结果,可能会出现一死一伤? 而如果我能阻止这场天人之争,这样的情况就可以避免。 可我只是一个六品武者,而两位杰出弟子的真实战力,有四品嗯,得到神殊和尚的精血滋养,我的金刚神功早就超越正常品级。 战力方面,我或许比六品武者强,但肯定不是五品,甚至四品武者的对手。可论防御力,四品武者恐怕都不如我。 金莲道长如此笃定我能帮忙,似乎是看穿了我的虚实那天我和李妙真交手,道长看出端倪了? “道长,我明白你的意思,楚元缜和李妙真都是天地会内部成员,但碍于宗门命令,不会留手,他们中出现伤亡,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许七安叹口气。 橘猫满意的笑容,点点头,就像成功忽悠的小朋友的大人。 “至于天宗长辈们的反感,我相信问题不大,道长你不至于害我。”许七安道。 “所以,我拒绝。”许七安得出结论。 “为什么?”橘猫语气急切,道:“许七安,互帮互助是天地会的宗旨。” 有事许大人,没事许七安,您可是一只现实的猫许七安诉说着惨痛经历:“上次我们去找丽娜,差点死在地底,好处没捞到,命却快没了。” “你吸收了玉玺里的气运。”橘猫抬起前爪,拍了拍桌面。 “那这次呢?这次我能有什么收获。”许七安唉声叹气:“道长啊,你要知道我的名声来之不易,京城百姓都很崇拜我,视我为大奉英雄。 “楚元缜和李妙真的修为远高于我,你让我去挨揍,有损我一人一刀,独战数千叛军的威名。有损我力挫佛门的威名。” 橘猫叹息一声:“你想要什么?” 许七安露出纯真的笑容:“两个要求,一,我要一件宝贝,是什么没想好,就当是你欠我的。但以后我问你要,你不能反悔。” 橘猫沉思片刻,点头:“但你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唉,第二个要求呢。” 许七安端正脸色,道:“我要一枚青丹。” 橘猫抬起爪子,在桌面用力拍了三下,大声说:“这是不可能的事,青丹和脱胎丸一样,一甲子才炼三颗,脱胎丸是材料难寻,而青丹是炼制手法复杂,材料昂贵,论成本,是脱胎丸的好几倍。” 这小子也不想想,如果他金莲有青丹这样的宝贝,当初用的着让他去灵宝观找洛玉衡求丹药? 许七安搓了搓手,热情的笑着:“道长这话说的多生分,咱们是一个组织的,我还能对你狮子大开口不成。 “你没有青丹,可人宗有啊,道门里谁不知道人宗是狗大户。” 橘猫犹豫很久,踌躇道:“我去试试,黄昏前给你答复。” 许七安连忙点头:“不急,明日也行。天人之争在三日后。” 橘猫不理他,窜入花圃,消失不见。 “金莲道长这个老油条,总喜欢薅晚辈羊毛,比白嫖还过分。”许七安哼哼唧唧的说。 所谓青丹,是一种洗精伐髓,强筋健骨的丹药,这八个字可以说被用烂了,江湖上卖大力丸的不屑用这八个字形容自己的药。 但青丹的洗精伐髓、强筋健骨,和平时意义上的不同。它能让六品铜皮铁骨境的武夫,防御力突飞猛进。 “我的金刚神功达到瓶颈,神殊和尚的精血还剩小部分残余,但怎么都无法化为己用,沉淀在身体里的话,那就浪费了” 许七安为此,特意向魏渊讨教,当然,他只问如何让金刚神功在短期内突飞猛进,魏渊给他指了两条路:实战历练和青丹。 “之前我还在苦恼,如何让金刚神功达到小成境界。今日橘猫道长找我帮忙,突然就打开了思路 “换个角度思考,是不是和我强大的气运有关?我需要突破,需要青丹和死斗,李妙真恰好就来京城履行天人之约。” 元景帝眼睛微亮,望向浮于池中的绝色美人。 洛玉衡红唇轻启,清冷中带着柔媚,“派人阻止这场天人之争即可,得是同辈,且不惧天宗报复。” 元景帝皱了皱眉,沉吟道:“强行干预的话,天宗势必派人兴师问罪。或许,可以以赌约的方式插足。” 洛玉衡点头,随后又摇头,柔声说:“赌约一旦成立,至死方休。代价太大了。陛下不必为了此事,折损一位年轻天才。” 这相当于把自己卷入天人之争里,本来是天宗和人宗的约定,而今变成三方约定。 天宗与人宗的斗争是有原因的,他们会遵循规矩。可这个强行干预进来的人,在天宗眼里就是个麻烦。 天宗的反应无外乎两种:一,责令李妙真速战速决,对此,天宗会给予一定程度的“帮助”。 二,师门长辈直接过来,一巴掌拍死坏事的家伙。 这里不存在全身而退的可能,你若想毁约,退出决斗,首先目的没有达到,天人之争如期举行,只不过是延缓了几日。 其次,天宗的道士未必肯答应,到时候还是一巴掌拍死毁约的家伙,拍的还光明正大,有理有据。 元景帝置若罔闻,目光从洛玉衡脸上挪开,遥望司天监方向,道: “因此,司天监的杨千幻,是最佳人选。即不惧天宗报复,又有足够的能力对付楚元缜和李妙真。” 洛玉衡微微点头,元景帝说的没错,杨千幻是最佳人选,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元景帝招手,唤来院外恭候的老太监,吩咐他去司天监请人。 两炷香时间后,老太监派出去的侍卫回禀,监正的答复是:杨千幻镇压在观星楼地底,请陛下另选贤能。 这个结果,在元景帝和洛玉衡的预料之中,但依旧有些失望。 “监正从来只做“规矩”中的事,此外,没有情分可讲。”元景帝摇摇头,颇为无奈的语气。 该做的事,监正一件都不落,不该做的事,哪怕是他这个九五至尊,也使唤不动。 “朕再想想办法吧。”元景帝说完,摆驾回了皇宫。 待元景帝离开,洛玉衡轻轻叹息。 返回皇宫,元景帝坐在御书房沉思一刻钟,抓起笔写了份名单,道:“大伴,去把名单上的人召唤入宫。” 南宫倩柔在宦官的带领下,穿过广场,进入御书房。 他扫了一眼,猩红地毯站着两名穿轻甲的青年,此外,并没有其他人。 这两人南宫倩柔认识,在禁军中效力,一位出身勋贵世家,一位则是草根武者出人头地。 那两人见到南宫倩柔,眼里闪过诧异。 南宫倩柔与他们并无交情,本身性格又阴翳孤僻,便没有打招呼,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不多时,元景帝进来了,边走边审视三人,最后在他们面前停下来,沉声道:“知道朕为何召你三人入宫?” 南宫倩柔没有搭理,草根出身的武者微微低头,那位勋贵世家的青年抱拳:“请陛下指示。” 元景帝颔首,缓缓道:“三日之后便是天人之争,朕希望你们能出手阻止” 他事情利弊告之三人,而后问道:“你们中有谁愿意?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官升一级。” 这三人是京城最年轻的四品武者,也是属于朝廷的四品武者。 四品武者在外头罕见,大奉十三州,一州之地的四品屈指可数,但京城作为大奉的权力核心,四品高手的数量比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不过三品武者只有镇北王一位,能断肢重生的三品武者,已经脱离凡人范畴,与四品是天壤之别。 草根出身的武者,眼里隐晦的闪过怒火。而勋贵出身的武者,却是忌惮和谨慎。 草根武者眼里怒火愈炽,勋贵出身的武者,有些意动,最终还是摇头,低声道:“陛下恕罪,卑职能力浅薄,无法胜任。” 草根武者跟着抱拳:“卑职无声胜任。” 元景帝脸色如常的颔首,道:“你俩退下吧,南宫倩柔留下。” 元景帝踱步走回御座,等了十几息,开口说道:“他们两人,一人是对朕为人宗出头不满,归根结底是对朕修道不满。 “另一人是惜命,自身已是荣华富贵,不想掺和道门两宗的纷争。” 南宫倩柔平视元景帝,“陛下留我,是觉得我会出手?” 元景帝颔首:“南宫倩柔,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想要什么。” 南宫倩柔瞳孔倏地收缩,迅速恢复如常。 元景帝盯着他:“只要你替朕摆平这件事,我可以借你两万精兵。” 南宫倩柔表情有了动摇,似乎极为意动,但最后他选择了拒绝,摇头道:“陛下,我答应过魏公。他没有还我名字之前,我不会离开他。 “再者,李妙真和楚元缜,任何一位我都不怵。可两人若是联手,我也无能为力。而为了如期进行天人之约,他们肯定会率先联手,把外人踢出局。非我不愿,能力不及尔。” 元景帝沉着脸,吩咐道:“告诉国师,朕无能为力,让她好自为之吧。” 如此倔强的女子,宁愿面对天人之争,也不愿与他双修,既然如此,你就去和天宗道首决一胜负吧。 年轻的宦官躬身行礼,细声细气道:“国师,陛下也无能为力,京城中,年轻的四品高手都不愿插手天人之争。 “您知道的,陛下也不好强迫他们。” 洛玉衡没有睁开眼睛,淡淡道:“本座知道了。” 宦官不敢多留,作揖后,飞速离开。 过了一刻钟,小院的围墙出现一只体态修长的橘猫,琥珀色的竖瞳,幽幽的盯着池上的女子。 洛玉衡没有抬头,带着几分嫌疑的语气:“你来做什么。” 橘猫略作犹豫,一副商量的语气:“问个事儿,人宗手里有青丹吗?此丹难炼,价值连城” 洛玉衡皱眉打断:“既知此丹罕见,还问?你一个地宗道首,要青丹作甚。” 橘猫有些尴尬:“在师妹眼里,贫道就是连吃带拿的穷亲戚吗。青丹我是用不到,我是替人来讨要的。” 洛玉衡“呵”了一声,讥笑道:“你不是穷亲戚,你是没脸没皮的臭道士。我父亲以前练过一炉青丹,两粒被元景帝取走,我手头有最后一粒。 “但此丹既难练又珍贵,我是不会给你的。除非你用地书碎片交换。” 地书碎片怎么可能给你,你人宗又不会用橘猫心里腹诽,惋惜道:“罢了,我本来给师妹找了个帮手,能拖延天人之争的帮手,对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青丹,既然师妹不同意,那贫道只好回绝。” 洛玉衡霍然起身,喝道:“回来!” 霸道的探手一抓,将墙头的橘猫摄入手中,丢在池边的假山,妙目灼灼凝视,语速飞快的追问: “对方是谁?你有几成把握?你可知道,一旦卷入天人之争,想抽身就难了。” 说话的同时,她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橘猫,专注而迫切。 “你对他不陌生,甚至考虑过和他双修。”橘猫舔了舔被弄乱的毛,悠悠道。 洛玉衡眼里的亮光黯淡,愠怒道:“他只是六品武者,即使有佛门金刚神功加持,撑死也就五品的战力。 “而楚元缜和李妙真可不是寻常四品能及。” 橘猫不疾不徐,缓缓道:“你别生气,许七安的金刚神功非等闲武者能比,我甚至怀疑,四品武者的肉身也未必比他强。” 橘猫点头:“因为李妙真全力一剑,未能伤他分毫。” 洛玉衡一愣,只觉得荒唐至极,求证般的反问:“李妙真全力一剑,难伤他分毫?” 魏渊听完南宫倩柔的汇报,赞许的点头:“你应对的不错,参与天人之争,有害无益。本就是道门的纠纷,外人强行插手,是自讨没趣。” 杨砚“嗯”了一声,道:“人宗剑法无匹,天宗道法诡异,单对单的话,倩柔不惧任何人,但以一敌二,必败无疑。” 南宫倩柔淡淡道:“京城里,没有一位四品能同时应对两人。杨千幻的传送阵法或许能立于不败之地,可一旦交手,他走不过十招。” 魏渊说道:“三日后的天人之争,你们几个金锣都去看看,当做长长见识。道门高品的战斗可不多见。” 黄昏时,许七安听见了尖细的猫叫声,循着声音,在僻静的角落看见了蹲在树枝上的橘猫。 橘猫嘴里衔着一枚瓷瓶,轻轻张嘴,让它落在许七安的掌心。 拨开木塞,凑到鼻端闻了闻,一股难以形容的香味扑入鼻腔。 “洛玉衡说,只要你全力以赴,是成是败,青丹都是你的。”橘猫道。 有了它,加上三日后的战斗,我的不败金身必定更上一层。还能阻止二号和四号两败俱伤,一箭双雕许七安脸上喜色浮动,喟叹道:“国师真是有钱人啊。” 橘猫站在枝头,俯瞰着许七安,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楚元缜和李妙真都是高手,我觉得你需要了解一些情报。”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想晚些时候向李妙真刺探情报呢许七安道:“道长请说。” “人宗的剑法你有所了解,楚元缜自创的养剑意,你也掌握,对于他我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李妙真,你对天宗的道法一无所知。” “格物致知呵,形容的很贴切。”橘猫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李妙真同样擅长飞剑,这是道门七品,食气所带来的神异。 “道门五品金丹,可破一切虚妄,不畏世间浑浊,你的佛门狮子吼对李妙真无效。” “此外,还有雷法和五行法术,这些法术需要配合天时地利,决战地点在渭水,你小心水行法术便成。”橘猫说完,露出郑重神色: “天宗的核心法术是天人合一,它具现化的能力,就是赋予世间万物灵性,与它们产生联系,让它们听命于自己。简而言之,你的刀可能不是你的刀,你的腰带,可能会拼尽一切的勒死你。 “你脚边的石头,会突然跳起来打你膝盖。 “甚至你的手,会突然抬起巴掌扇你一下。” 卧槽,天宗法术这么牛逼么,这就是所谓的:世上无所谓忠诚,只因为没有遇见我?在我眼里,所有东西都是二五仔? 许七安吃了一惊,对天宗花里胡哨的手段,充满了羡慕。 告别金莲道长,他当即返回房间,吞服青丹,炼化药力。 三日之期转瞬而过,天蒙蒙亮,楚元缜醒来,有条不紊的穿戴整齐,背上佩剑,顺便帮当年的同窗好友把被子盖好。 昨日两人饮酒到深,好友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放水。 楚元缜其实知道,天人之争对朝堂很多人来说,是铲除“人宗”的大好机会。 很多人认为,只要没了人宗,陛下就会勤于政务,不再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 “你不懂,十年前我就看明白了,即使没有人宗,也会有其他道士,会有其他国师。就算这一切都没有,元景帝依旧会修道。他渴望长生,谁都无法阻止。” 出了府,他看见青冥的夜色里,街边,站着高大魁梧的恒远。 “是许大人把我送进来的,贫僧与你一同前往。”恒远双手合十。 楚元缜沉默颔首,与恒远并肩而行,走了一阵,他侧头,看着中年和尚,道:“你想说什么?” 恒远目光转向楚元缜背上的剑,低声道:“贫僧想请求你,别让此剑出鞘。” “这既是对天宗的不尊重,也是对李妙真的不尊重。”他说。 皇宫,一列禁军护送着两辆奢华的马车离开宫城,穿过皇城,驶向城外。 临安掀开车窗帘子,街道行人稀疏,卖早点的摊子热气腾腾,一股股香味钻进临安的鼻子。 她不由升起尝一尝平民早膳的冲动。 前面的马车里坐着怀庆,她此次出宫,是蹭了怀庆的光。整个皇宫,只有太子和怀庆能自由出入京城,不受阻碍。 临安爱看热闹,不想错过天人之争,本来打算让狗奴才偷偷带她出城,她伪装成平平无奇的小媳妇,跟在他身边去渭水看热闹。 谁知狗奴才把她当成了皮球,一脚踢给怀庆。 好在怀庆还是比较仗义的,愿意带她出城。 “哼,回头看我怎么整治狗奴才。”临安愤愤的想。 府中侍卫倾巢出动,簇拥着金丝楠木制造的豪华马车,驶离皇城。 许新年早早醒来,牵着马匹,“哒哒哒”的沿着街道而行,在拐角出看见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豪华马车。 车窗帘子掀开,露出王小姐娇美的脸,笑吟吟道:“许大人,上车喝茶。” 殿试已过,许新年现在是翰林院庶吉士,不再是一介白衣。 今年的一甲特别没排面,风头全被天人之争给抢了。 连京城百姓的关注点也转移到道门的纷争中,百姓们听说天人之争一甲子一次,很多人一辈子只能遇上一次,转念一想,科举三年一次,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王小姐趁机邀请许新年共同观看天人之争,许新年这次没有拒绝。 待许新年上车后,她忙吩咐丫鬟倒水,笑着说道:“我听爹说,天人两宗的弟子,都是了不得的大高手。” 她想了想,找了个对比,“不比打更人衙门的金锣差。我还听说,天宗圣女貌美如花,是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他过于冷淡的态度,让王小姐有些泄气,试探道:“辞旧对天人之争不感兴趣?” 许二郎摇头,道:“我知天宗圣女是何许人也,她入京后,一直住在我府上。” 王小姐愕然,瞪大眼睛,“辞旧莫要说笑,天宗圣女怎么会在你府上?你,你与她是旧相识?” 天宗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宗派,以许府的地位,怎么都不可能“高攀”的上天宗圣女。 ps:大章奉上,帮忙捉虫。谢谢。👩‍⚕️挂着“公孙”家族旗帜的楼船缓缓驶来,二层两面透风的观赏舱里,坐着一桌把酒言欢的江湖豪侠。 公孙秀端着酒杯,笑吟吟的招待着六位新招揽来的能人异士,这六人修为都不差,其中两名更是炼神境巅峰的水准,足够让公孙世家奉为上宾。 而最让公孙秀重视的,是那位自称青谷道人的老道士。 武夫生死搏杀是把好手,探寻墓地则不是他们的强项。 懂风水堪舆的,要么是道士,要么是术士,前者大多都是骗子,后者江湖上凤毛麟角。 而那位青谷道长,公孙秀已经试过水,的确懂堪舆之术,对阵法也略知一二。 “今晚探索南山大墓,全要依仗诸位了。。” 席上武夫慌忙举杯,知道公孙大小姐是客套话,公孙世家在雍州是数一数二的地头蛇,传承三百多年,当代家主多年前就是化劲武夫。 距离四品只差一步,一旦他晋升四品,那就是江湖上的一方霸主。 除此之外,七品炼神和六品铜皮铁骨,公孙世家超过双手之数。 不过公孙世家这一代的话事人,是眼前这位大小姐,她容貌秀美,穿着宽袖对襟的月白色华衣,下身是百褶宽松襦裙。 秀丽斯文,宛如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但熟悉这位大小姐的人都知道,此女修为高绝,去年刚入化劲,在公孙世家,只有家主能压她一头。 此外,她在经商方面亦有建树,公孙世家的产业在她的打理下蒸蒸日上,作为江湖势力,公孙世家以武为尊,哪怕是女子,也坐得家主之位。 愿意给公孙世家当赘婿的雍州少侠们多如牛毛。 喝完一杯,众人继续享用美食、肥美螃蟹,公孙秀没什么食欲,侧目,看向湖面风景,看向周遭一艘艘或大或小的船只。 看向越来越临近的“王记鱼坊”,看见甲板上,几个吃饱肚子的孩子跑出船舱嬉戏。 许七安说了一句,便挪回目光,自顾自的啃着蟹脚。 他今晚打算去一趟地宫,找干尸借指甲、毒液、以及尸气,薅一薅那位千年古尸的羊毛。 但公孙世家的举动,让他有些头疼,这么大张旗鼓的继续张扬下去,动静闹的越大,死的人会越多。 三品以下,在那具神秘道人的遗蜕面前,与土鸡瓦狗何异? 等那具古尸攫取的精血越来越多,从而积蓄力量破开封印,必将为祸一方。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各方面都在印证这句话啊许七安心里叹息。 窗外传来银铃般的娇笑声,侧头看去,是几个吃饱了蟹的孩子在外头嬉戏,沿着船舱外的过道,追逐嬉闹。 他们穿的衣服颇为不错,面料上乘,想来是家境殷实的家庭出身,但与大富大贵又差了不少。 追逐间,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为了抢道,用力挤撞了前头的女孩。 女孩身子失衡,惊叫着向着湖面跌去。 许七安放下手里的蟹脚,眼眸里幽光凸显,身体突兀消失,下一刻,他从小姑娘的影子里钻出来,揪住了小姑娘的后衣领。 周围的几个孩子,满脸崇拜的看着他。 许七安反手一个头皮,每人削一个,教训道:“滚回舱里,再敢出来瞎闹,老子揍死你们。” 说话的语气,有着浓浓的江湖风格。 “王记鱼坊”的船同时充当渔船,为了方便拉拽渔网,甲板上没有护栏,并不是很安全。 几个孩子挨了揍,不敢顶嘴,灰溜溜的走了。 他随之返回船舱,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一对夫妇过来,妇人手里牵着一个孩子,正是方才险些跌入湖中的小姑娘。 年轻男子拱手答谢,他穿着时下流行的长衫,打扮非常体面。 小妇人头上更是戴着一支金步摇。 许七安摆摆手,不耐烦道:“别废话,这桌螃蟹你请了。” 年轻男子一愣,反而松了口气,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又道了几声谢,笑容满面的回去。 小姑娘被母亲拉着离开,忽然回头,朝这个脾气暴躁的怪蜀黍扮了个鬼脸。 许七安没好气道:“特么的,要下雨了。” 慕南栀眨巴着美眸,看一眼窗外,阳光灿烂,哪里有要下雨的迹象? 另一边,全程目睹的公孙秀,眼里闪过异彩,道: “诸位,有谁看出他刚才是怎么出手的?” 几位粗鄙的武夫皱眉,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一幕。 等公孙秀说完,顿时露出惊诧之色,绕是众人见多识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蓄着山羊须的老道士,沉吟道: “听大小姐描述,那应该是蛊族暗蛊部的手段。贫道早年游历南疆时,见过他们的手段,擅长从影子里跃出,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只有炼神境的武夫能克制。” 公孙秀蹙眉道:“蛊族的手段,能外传?” “那人不是南疆人。”公孙秀道。 青谷老道一愣,摇头道:“那许是老道猜错了?” 公孙秀没有犹豫,当即起身,笑道:“偶遇高人,小女子过去打声招呼,诸位轻便。” 两根筷子刺入湖面,又缓缓浮出,公孙秀从二层船舱跃了出去,她轻盈如没有重量的羽毛,在湖面飞掠,脚尖点在两根筷子上,筷子微微一沉,仅是泛起轻微涟漪。 而她却借力掠出数十丈,稳稳落在“王记鱼坊”的甲板上。 远处,近处,但凡看到这一幕的游客,纷纷鼓掌叫好。 许七安也注意到这一幕,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位秀美的女子是来寻他的,还抽空点评道: “不错不错,五品化劲里都算是厉害的,功夫很俊。” 王妃很羡慕这种飞来飞去的能力。 她要是有这等手段,就不骑马了,屁股蛋也就不会酸疼。 公孙秀进入船舱,目光扫过舱内食客,迅速锁定许七安这一桌,面带笑容的走过来,落落大方的抱拳: “小女子公孙秀,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许七安审视着她,回应道:“徐谦。” 他把许改为徐,七安改为“谦”。 公孙秀笑道:“有幸认识徐兄,小女子欣喜万分。” 你欣喜的太早了许七安没好气的吐槽,然后克制住了自己暴躁的情绪,淡淡道: 公孙秀顺势道:“不介意的话,能否请徐兄移驾到公孙家的楼船一叙?” 她看向挂着“公孙”旗帜的大船。 许七安心里一动,他正愁公孙家对地宫的探索会帮助古尸解开封印,当即颔首: 转头对王妃说:“你在这里等我。” 慕南栀斜了公孙秀一眼,蒲柳之姿,便收回目光,放心的点头:“噢。” 被大奉第一美人打上“蒲柳之姿”标签的公孙秀,粲然一笑,秀美绝伦,道: 两人出了船舱,公孙秀说道:“我这便让人派艘小船过来。” 说完,她听身边相貌平平的青衣年轻人摇头道:“你只管回去就好。” 公孙秀也不废话,爽快的点头,再次秀了一遍身法,脚尖在两根筷子上连点,轻盈如鹅毛,掠出数十丈,顺利回到自家楼船的甲板上。 方甫落定,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霍然回头,看见自己的影子里钻出一道黑影,化作穿青衣的年轻人。 真的是蛊族的人?公孙秀不动声色的说道:“徐兄好手段。” 许七安冷漠点头,在公孙秀的指引下,进入船舱,来到二层的瞭望厅。 厅子不大,装饰的古香古色,圆桌边坐着五个气血旺盛的男子,一个穿陈旧道袍的老道士。 六人或侧目,或转头看过来,目光带着审视。 公孙秀笑着引荐,把许七安介绍给众人认识。 “徐兄是何方人士?”一位练气境的汉子问道。 原本对他没什么兴趣的武夫们,眼睛一亮,笑道:“可见过许银锣?” 许七安入座,回应道:“见过几面。” 公孙秀闻言,颇有兴趣的加入话题: “听说许银锣风度翩翩,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 许银锣的事迹和传说,已经听的太多,身为未出嫁的女子,她对那位传奇人物的外貌更好奇,更感兴趣。 许七安沉吟一下,喟叹道:“他是我见过的,皮相最好的男子,每每见到他,都忍不住感慨上天不公。” 皮相最好公孙秀睫毛颤了颤,喃喃自语:“真是个奇男子。” 该死,我这个吹牛皮的臭毛病还是没改,地书碎片的前车之鉴不能忘啊许七安心里自我反省。 接下来,是一场围绕着许银锣展开的吹捧,众武夫对大名鼎鼎的许银锣敬仰至极,直言没有许银锣,就没有大奉。 弑君壮举,已经传到离京城不算远的雍州。 公孙秀意犹未尽的结束话题,说起正事,道: “徐兄,你来雍州多久了?可有听说近日闹的沸沸扬扬的大墓之事?公孙家在招揽能人异士,一同下墓探索。 “小女子见徐兄手段高超,想邀徐兄一起共探大墓。” 满桌的武夫保持沉默,对此没有异议,大墓凶险,能有人分担压力,再好不过。 若是实力强悍,那分一杯羹是理所应当,若实力不济,死在墓里也怪不得谁。 许七安没有立刻答应,沉吟着问道: “最先发现那座大墓的是山中的猎户,他无意中跌入坍塌的洞穴,发现山腹内是一座墓。而后消息便在雍州城传来。 “其实,在公孙家封闭南山之前,已经有不少江湖人士下墓探索,但没有一个人能回来。公孙家得到消息后,组织人手下墓,同样失去联络,恐怕凶多吉少。 “不过我们发现,那座墓是由青冈石砌成,规格极高,里头必有重宝。” 那里最大的宝贝已经被我取走了,只剩一具千年古尸许七安道: “此墓大凶,武夫不懂堪舆风水、阵法,冒然入内,凶多吉少,大小姐三思。” 公孙秀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青谷老道。 老道士抚须微笑:“据贫道观察,此墓因年代久远,发生过极其可怕的坍塌,里面便是有阵法,也破的七七八八。或许还残留着些许凶险,先前几批人应该就是死于那为数不多的凶险。 “因此,这次公孙世家牵头,组织我们一起下墓,大伙也能分一杯羹。” 许七安看向姿容秀丽的公孙家大小姐,道: 今晚啊,正好借这群人先探探路,摸一摸古尸的状况,看它恢复了几成实力许七安知道光凭自己几句话,不可能打消这群江湖人士对大墓得向往。 他捻着酒杯,故作犹豫,无奈道: “在下才疏学浅,便不凑热闹了。多谢大小姐款待。不过还是想多劝诸位一句,此墓凶险,若遇到无法解决的危机,一定要大声念出:你忘记与那人的约定了吗!” 他再看向公孙秀,道:“劳烦大小姐送我回去。” 公孙秀难掩失望,安排人去给他准备小船,送他回“王记鱼坊”。 许七安起身离席,行至楼梯口,回身,微笑道: “马上就要下雨了,秋雨绵绵,今夜探墓,记得带雨具,诸位,告辞。” 他顺着楼梯下楼,噔噔噔的脚步声里,一位练气境的武夫撇嘴,嗤笑道:“大小姐这次打眼了,请了一个胆小之辈。” “胆小便罢了,还故弄玄虚,什么约定,什么下雨,都是挽回面子的托词。” 众武夫纷纷摇头,带着揶揄嘲讽的评价。 害怕便害怕了,偏偏此人不但胆小,为了脸面,竟说一些故弄玄虚的话来忽悠人。 公孙秀摇了摇头,举杯道:“喝酒。” 她亦是满心失望,方才那人谈吐、气质,都与寻常江湖人士不同。 众人把这段插曲抛之脑后,继续畅谈饮酒,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啪啪”声密集传来,包括公孙秀在内的武夫们,愕然看向湖面。 湖面绽开密集的涟漪,大雨萧萧而下,秋意凉人。 秋雨绵绵,没有夏季雨水的狂暴,却有着一股沁入肌理的寒意。 雍州临近京城,偏南,空气湿度大,阴雨季节时,寒意特别黏人,家家户户若是不关好门窗,被褥、家具、衣服都会染上一层潮湿。 前一刻还把酒言欢的厅里,众人外面萧萧的雨幕,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雨前会有征兆,倒也不算什么。” 沉默的气氛被打破,另一位武夫附和道:“对,湖中的鱼儿方才应该有钻出水面吸气。” 他提了一个可以预见雨水的小知识。 见状,其他武夫纷纷发表意见,说着自己知道的,可以预见下雨的一些小知识。 说着说着,便觉得方才那年轻人的“铁口直断”,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之所以给他们带来震撼,是因为老天爷实在太配合。 说下雨就下雨,给人的感觉,仿佛是那年轻人言出法随。 公孙秀抿了一口酒,见老道士沉吟不语,脸色肃然,蹙眉问道: “青谷道长,你似乎有不同看法?” 道号“青谷”的老道士恍然回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几秒,沉声道: “那老道就有话直说了,天象变幻莫测,有些雨是有征兆的,有些雨是没有征兆的。有些雨明明有征兆,却没有降,有些雨明明没征兆,却说来就来。 “知道今夜要下墓,贫道昨晚夜观天象,却没有得到半点今日要下雨的征兆。” 老道士看向湖面,道:“这便是无常雨。” 公孙秀想了想,缓缓道:“湖里的鱼儿并没有透出水面吸气。” 她这是在反驳刚才那位武夫的说辞。 这下子,众人的表情又变的怪异起来。 过了一阵,那位炼神境的武夫试探道:“如果不是巧合,那,那他算是什么境界?” 预测天象这种操作,在粗鄙的武夫看来,简直是神仙手段。 不止是武夫,于百姓而言,能预测天象,能祈雨的人物,都是陆地神仙。 “我只知道,巫神教的雨师能祈雨,司天监的术士能观天象,定黄历,南疆天蛊部的蛊师能识天时,知地利。 “且有一点可以确定,掌握类似手段的人物,品级都高的吓人。” 公孙秀起身走出厅内,在雨幕中眺望杨白湖,烟波浩渺,秋雨阴冷,早已不见了“王记鱼坊”的影子。 深秋,这场雨足够缠绵? 下了两个时辰? 依旧不见消停。 许七安在楼船的茅厕里,从地书碎片内取出蓑衣和斗笠,游历在外,自然是备了雨具的。 “王记鱼坊”的船缓缓停泊在岸边? 食客们各自散去。 慕南栀蹙着眉头,小心翼翼的看路,试图绕过泥泞的地方,但这只是徒劳无功。 绣花鞋上依旧沾满泥浆,这让她很不开心。 你不是花神转世吗,按理说应该很喜欢雨天和泥浆才对许七安看着她独自生闷气的模样,心里腹诽。 泥浆,泥浆我要是藏在泥浆里,谁都发现不了不,停下,不能再想了,我是人不是泥鳅 他竭力的抗衡着暗蛊的副作用,方才接连使用暗蛊的能力,引发了强烈的后遗症。 回到客栈,许七安让店小二送上来美酒美食,开启第二顿午餐。 慕南栀进了屋子,便将绣花鞋踢到门后,赤着白嫩嫩的小脚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她打开窗户,马上又关上,噘着嘴说:“我一点都不喜欢雍州,又潮又冷。” 说起来,这是她离开王府,歇下王妃身份的第一个冬天,告别了奢华的地暖,这会是一个难捱的冬天。 许七安低头瞅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方寸肤圆光致致,白罗绣屟红托里说的就是这种堪称神品的玉足。 许七安在教坊司睡过不少花魁,没有任何一个女子的脚,能与慕南栀这双玉足相比。 这一是因为教坊司的女子要练舞,养不出柔弱无骨,白里透红的脚丫;二是美人也分三六九等,是人便有缺陷,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 唯独眼前这位大奉第一美人,花神转世,是真正的钟灵毓秀,即使是最挑剔的目光,也找不出她身体和容貌上的瑕疵。 嗯,上面的评价草率了些,毕竟许七安和她还没有知根知底。 “你几时这般能吃了?”王妃坐在桌边,拖着腮帮,笑吟吟的看他。 “自从被人打废之后,吃啥啥香,身体倍儿棒。”许七安自嘲道。 他快速吃完满桌的佳肴,喊道店小二收拾餐盘,慕南栀悄悄把一双玉足缩进裙底。 “韬光养晦”这一点,她几乎无师自通,作为魅力无限的花神转世,藏住脸蛋还不够,丰腴有致的身段对男人也具备极强的诱惑力,因此,她穿的衣裳,都是故意加大了尺码的。 天色渐渐暗沉,许七安站在窗边看了片刻,道: “我晚上要去一趟地宫,见那具千年古尸。” “我去看看那东西的状态,顺便向它借几样东西。放心,天亮之前我会回来。” 恰好此时,一辆马车行驶而过,许七安的身影突兀消失,出现在马车底下,他在阴影中潜藏着,随着马车一起远去。 许七安在几辆马车之间不停跳跃,渐渐靠近城门,随后在一辆牛车浅浅的倒影里,出了城。 以他现在对暗蛊的掌控,阴影跳跃的最大距离是方圆五十米,藏在影子里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 牛车顺着官道,朝西边行去,驾车的是个老翁,从车板上残留的菜叶子来看,老翁是附近村庄的菜农。 许七安从阴影中“钻”出来,目送着牛车远去,接着,从地书碎片里抽出一把普通的刀,转身朝南边走去。 此时天色青冥,夜幕将近,他穿着青衣在雨中独行,雨夜带刀不带伞。 许七安默默独行,离开官道,在泥泞中靠向南边山脉,走了许久,南山的轮廓清晰起来。 这时,他看见山坳出有一个漆黑的深坑。 坑口长着衰草,看起来,应该是土质松软,坍塌而成。 许七安深深的看了一眼深坑,毅然而然的转身离去。 “时间还早,现在进地宫的话,就成了我给他们探路” “正好今天的“独处”两个时辰还没达成,一切都是为了修行” “该死,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一个坑对我的诱惑竟比女人还强” 某处地势平坦的山道边,几个帐篷搭建在清理出的空地上。 这一片的山林里,都有公孙世家的人把守,负责驱赶试图混进山来偷鸡摸狗的江湖散人。 公孙秀坐在帐篷里,与青谷老道,以及几名公孙家族的子弟,围坐在炭火边,喝着热茶。 帐篷的帘子掀开,披着蓑衣的公孙向明大步踏入,一边摘下斗笠,一边说道: “秀儿,这雨越下越大,我们要么尽快下去探索,要么等天晴了再来,我担心雨水会让洞口再次坍塌。” 公孙秀皱了皱眉,摇头道:“六叔,再等等,墓里的东西不上钩,咱们就不下去。” 其实她白天在船里说的话,半真半假,最先发现地宫的确实是一位猎户,但他已经死了。 因为久久没有回家,村里的其他猎户找过来,在这个坍塌的洞口里发现了一条断臂,像是被什么东西暴力撕咬掉的。 除了断臂,身体的其他部位没有找到,猎户们不敢多留,匆匆带着断臂离开。 随后这里的异常引来了官府和江湖人士,但凡深入墓底的,没人活着回来,其中包括公孙世家的两名炼神境高手。 那些人也许死于墓中机关,也许死在未知的怪物里。 为了钓出墓里吃人的怪物,公孙秀把刚杀的猪头勾上铁钩,丢入洞里,试图用血腥味引诱它上钩。 青谷老道笑了笑:“大墓中的阴物,常年待在墓中,缺乏食物,它们的进食频率不高,只有在饿极的情况下才会狩猎。 “如果今晚没有上钩,贫道建议继续等。” 公孙家一位年轻人,难掩好奇心的问道:“道长说的阴物,是指僵尸吗?” “是僵尸,也有可能是其他怪物,或者傀儡。鉴于它吸食血肉的特点,应该是前两者。僵尸也好,怪物也罢,在地底待久了,普遍都畏光。要想钓出它,就必须在夜里。” 公孙秀补充道:“死在里面的高手不少,寻常僵尸没这份实力。” 雨点打在帐篷上,噼啪作响,当世界只剩一个声音的时候,反而更凸显出一种安静感。 公孙秀喝着热茶,突然说道:“我今日在杨白湖遇到一位高人,要是能把那位高人请来,这趟下墓就十拿九稳了。” 公孙向明一愣,道:“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公孙秀便将偶遇青衣男子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公孙向明皱眉:“倒也未必是高人,没准只是胡诌,或碰巧而已。” 青谷老道笑了笑,没有反驳,道:“六爷说的有理,都只是老道的猜测罢了。” 公孙秀问道:“六叔,你以前在京城小住过几年,可有听过徐谦这号人物?” “京城卧虎藏龙,但高手普遍都低调,不是性情如此,而是没人敢在京城高调跋扈。打更人衙门的十位金锣,监正的六位弟子,都是极为强大且低调的顶级人物。 “此外,还有军中高手,达官显贵府上的客卿等等,四品高手的数量,远超你的想象。这些人真实存在,却又名声不显。 “江湖上那些名震一方的豪杰,进了京城,连屁都不敢放。那徐谦就算真是个高手,我也不得而知。” 公孙家一位年轻子弟感慨道:“真因为如此,才显得许银锣的与众不同。” 许银锣自出道以来,便一直高调,且越来越高调,以前的高调还只是破案,后来是斩国公,最近又高调了一回,于是皇帝没了。 当初朝廷邸报传到雍州时,没人敢相信。 雍州的不少江湖人士,还为此特意去了京城,一探究竟。 公孙向明摆摆手:“大奉建国六百年,出过几个许银锣这样的人物?” 公孙秀笑吟吟的听着,最近和长辈、同辈闲聊,总是少不了谈及那位神一般的男子。 在外人或男人面前,她会保持一定的矜持,在家族姐妹们面前,则会放开许多,于她们一起谈论许银锣。 “大小姐、六爷,那东西上钩了。” 帐篷里,气氛陡然一变,公孙秀最先冲出帐篷,公孙向明其次,然后是公孙家的子弟。 雨幕中,十几名武夫手持泼过火油的火把,又有几名武夫合力拉着一根婴儿小臂粗的绳子,那根绳子崩的笔直,深入坍塌出的地洞中。 终于上钩了公孙秀又惊又喜,惊的是合数名武夫之力,竟无法将那阴物拖出来,喜的是今晚没有白等。 公孙秀一边高声下达命令,一边疾冲过去,双手拽住由铁丝、麻线编织成的绳子,娇斥一声,与身后的武夫同时用力。 洞中传来婴儿般尖细的叫声,一道黑影被拉拽了出来,风雨飘摇,火光晃动,照出了这只阴物的模样。 体长一丈,形似蜥蜴,浑身覆满角质,有着一张酷似人类的脸,双眼是灰白色的,略显呆滞,视力似乎很差。 它嘴里流淌出黑色的血液,铁钩深深刺入了它的上颚。 阴物被火光照耀,又发出了尖细如婴儿的哭声,转身就要逃回洞中。 早就准备就绪的公孙家子弟,甩出手里的大网。罩向阴物。 铮铮怪物力大无穷,爪子撕裂铁丝网,破出一个大洞,从网里钻了出来,继续往洞口逃去。 它察觉到了危险,爆发出可怕的巨力。 公孙秀一个踉跄,险些被它带翻,这位年纪轻轻就踏入化劲的秀美女子脸色陡然涨红,光洁的额头凸起青筋。 她抬起脚,勾住绳子,缠了几圈,然后用力一踩。 阴物的头颅被拉拽的猛然昂起,血盆大口里涌出更多的黑色鲜血。 这一边,公孙向明抓住机会,怒喝一声,抽出铁剑,运转气机,刺向阴物的咽喉,那里没有覆盖角质,属于防护薄弱部位。 不幸与这一剑接触的雨点像是滴到了一块滚烫铁块上,嗤嗤作响,化作一阵烟雾。 铁剑刺入阴物的咽喉,黑色的鲜血立刻沁出,宛如地涌泉。 阴物凄厉尖叫,修长有力的尾巴横扫,“当”的抽打在公孙向明胸膛,抽的他如断线风筝般抛飞出去。 吃了大亏的阴物,激发了戾气,不再想着逃亡,而是扭身,四肢一撑,化作黑影扑向公孙秀。 拥有武者对危机预感的公孙秀朝侧面翻滚,完美避开,她身后的两名炼神境同样做出规避,但另外三人因为没有炼神境的神异,无法提前预判,没能避开。 公孙秀翻滚几圈后,身形毫不凝滞的腾身而起,只有化劲武者才能做出如此圆润自然的动作,她劈手夺过一名武夫手里的罐子,一脚把它踢向阴物。 罐子在阴物厚厚的角质甲胄上砸碎,火油淋了它一身。 公孙秀手持火把,发足狂奔,过程中,她突然双膝跪地,身子后仰,一个滑铲过去,恰好此时,阴物四肢一撑,扑杀公孙秀。 武者直觉让她预判到了阴物的攻击。 公孙秀冷静的举起火把,在怪物肚皮上划过,点燃了火油,火焰迅速蔓延,将阴物吞噬。 雨水无法浇灭火油,阴物发出凄厉的尖叫,在泥浆里疯狂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熊熊烈焰。 公孙秀冷静的下达命令:“矛!” 十几名武夫拖出准备好的长矛,拧腰摆臂,奋力投掷。 “噗噗”声里,有的长矛刺穿了烧的发脆的角质,钉入阴物体内;有的长矛则被角质弹开。 很快,阴物被穿刺成了刺猬,它渐渐不再挣扎,火焰依旧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和奇异的恶臭味。 这种阴物浑身是毒,尸体烧出来的气味都带着剧毒。 公孙家族的子弟,在灌木丛中找到了公孙向明,这个族长的六弟,受了不轻的内伤,体表神光黯淡,只差一点就被破了铜皮铁骨。 公孙向明吞下几粒丹药,回帐篷里吐纳疗伤。 在方才的战斗中表现的一枝独秀的公孙家大小姐,则带着青谷老道等人,前去查看阴物半焦的尸体。 “各位捂住口鼻,这阴物毒的很。” 青谷老道撕下一片湿透的衣角,一手捂口鼻,一手持火把,审视着怪物的尸体。 众人有样学样,凑在尸体边打探。 “没有危机预警,没有妖丹,似乎不是妖族,但速度和力量,比炼神境武者还强。” “不,是比铜皮铁骨境还强。没看六叔刚才被一下子抽飞了嘛,单打独斗的话,恐怕秀姐姐也不是它对手。” 议论声里,公孙秀询问青谷老道的看法:“道长觉得呢?” “这应该是镇墓兽,在地底活了太久,一代代繁衍、异变,早就变成全新的怪物,看不出它的先祖是什么东西了。 “镇墓兽这般实力,墓主的身份不容小觑啊。” 众人又紧张又激动,危机与收益是成正比的,危机越大,收获越大。当然,反过来也一样,因此他们接下来可能还要面临更大的危险。 半个时辰后,公孙向明养好内伤,一伙人点燃火把,带着武器、工具,队列整齐的下了墓。 探索小队一共十八人,修为最低的也是练气境,最高的是五品化劲的公孙秀。 在江湖上,这样一支队伍的战力,已经能称霸郡县。 武器方面有长矛、火油、铁丝网、锁链、驱虫粉末,以及黑狗血等阳气旺盛的材料。 下了洞穴,众人高举火把,边前行,边审视四周。 越往里走,众人越是惊诧,原以为坍塌只是一部分,结果走了半天,四周依旧有着明显的坍塌迹象,要不是偶尔见到几面青冈石墙壁,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看起来坍塌的很彻底,把很墓室都掩埋了。” 公孙秀举着火把,在乱石堆积的地宫中行走。 “雍州近年来没有地动,好端端的怎么会坍塌呢。” 继续往前探索,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座半坍塌的墓室,墓室一半的面积被乱石掩埋,另一半横陈着石棺,石棺别散落着几条断臂、断腿和脑袋。 这些残肢断臂漆黑枯瘦,非寻常人的手臂。 青谷老道皱着眉头:“想必是被那阴物挖出来吃掉的。” 他刚说完,便听公孙秀蹙眉道:“不对,这只手断口平齐,是被利器斩断。” 公孙向明分析道:“可能是阴物利爪所致。” 那阴物爪子锋利,不比精铁刀尖差。 公孙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众人搜刮一阵,竟没有找到陪葬品。 又走了一刻钟,他们始终没有遇见第二只阴物,竟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 直到一座高数丈的雄伟石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这扇石门的刹那,众人精神一振,仅凭石门的规模,不难判断门后是主墓,是这座大墓主人的“寝房”。 公孙秀停下脚步,看向两名炼神境武夫,吩咐他们去推石门。 这个境界的武夫拥有敏锐的直觉,能有效避免机关和危机。 石门缓缓推开,两名炼神境武夫手持火把,回头说道:“安全!” 公孙秀松了口气,带着有些迫不及待的同伴们,进了石门。 她首先关注了一下火把的情况,见只是稍稍黯淡了一下,便恢复原状,当即松了口气,看来因为坍塌的缘故,让地宫充满了可以呼吸的空气,不用担心窒息。 接着,她看见火把的光芒照亮的前方,愣住了。 前方并没有路,准确的说,是没有她想象中的路。 皲裂的地面散落着或大或小的石头,乱石堆积,给人的感觉是碎石凌乱的矿石,而非墓室。 公孙秀从族人手里接过一罐火油,火把往罐子口一抹,而后用力投掷出去。 罐子在空中炸裂,里面的火油四溅,化作纷乱耀眼的火星,朝四周溅射出去。 整座墓室骤然一亮,众人借机看清了主墓的情况,这里确实发生了坍塌,与其说是墓室,用石窟来形容更加准确。 除了堆积的乱石,以及嶙峋的石壁,主墓内再无其他。 突然,公孙向明瞳孔微缩,低声道:“那是什么?” 一群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隐约看见一道黑影盘坐在远处,但这个时候,爆射的流光纷纷坠落、黯淡,静谧燃烧,无法照亮远处。 公孙秀立刻做出反应,她凭借方向感,甩出手里的火把,火把旋转着飞向远处,落地,溅起刺目火星。 它不恰好掉在了那道黑影的正前方。 化劲武者对力量的掌控,细微入至。 熊熊火把照出了那尊身影的真容,他穿着破烂的,看不出年代的黄色袍子,他头发稀疏,皮肤包着面骨,呈干枯的青黑色。 他的鼻子只剩两个鼻孔,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这是一具年代极为久远的尸体,它没有躺在棺材里,而是盘坐在废墟中。 不对,僵尸怎么可能懂得打坐要么是不一般的僵尸艺高人胆大的公孙秀正要带领大伙靠近。 不料,那具干尸自己先睁开了眼,略有些空洞的眼眶里,嵌着一双黝黑的眼珠子。 瞅见生灵闯入领地,黝黑的眼珠子闪过红芒,干尸张开嘴,用力一吸。 霎时间,气旋滚滚,干尸的嘴仿佛化作旋涡,将周遭的一切往内吸扯。 包括公孙秀在内,十八名武夫皆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巨力将自己锁定,并拉扯着身子,一点点的向着干尸靠拢。 好,好可怕的僵尸,这不是凡人能抗衡的公孙秀心里一凉,恐惧震惊懊悔诸多情绪皆有,随后,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脱离自己。 努力转动眼睛,看向身侧,她眼睛一下子瞪的滚圆。 身边的一名同伴,血肉迅速干瘪,皮肤发皱,粘着骨头,十几息里,就化作了一具干尸,周身气血被攫取殆尽。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流失了气血,修为强的,如公孙秀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修为低的,三十息之内,便被抽成人干。 得到精血补充干尸如虎添翼,气旋又壮大几分。 死亡人数不停增加,两个、三个、四个 存活下来的人越发恐惧,公孙向明双眼圆瞪,眼球布满血丝,身体肌肉痉挛,竭力抵抗,但无济于事,气血在疯狂流失。 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未遇见过如此可怕诡异的僵尸,也从未有过这般无力感和惊恐感。 青谷老道因为不是武夫,所以在队营的最后方,侥幸没死,但依旧难逃厄运,他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整个人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 要,要死在这里了吗公孙秀心里涌起绝望,这时,她忽然想到了白日里遇到的青衣男子,想起他告诫过自己,地宫凶险。 对,对了,他说过,如果在大墓里遇到无法化解得危险公孙秀别无选择,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大声道: 这句话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可怕的气旋消失,气血不再流失。 还存活着的九位武夫,加一位老道士,双膝齐齐一软,瘫坐在地。 公孙向明又惊又喜,心里涌起绝处逢生的喜悦,以及迷茫和困惑。 其他人同样如此,不明白这个邪异的僵尸为何突然手下留情。 真,真的有用公孙秀睁大美眸,只觉得难以置信。 “与我有过约定的人不多,当世之中,只有他一个,你和他什么关系” 干尸想起了那家伙曾经与他的约定,十年之内会再返回,归还气运,当即激动起来: “他在哪,他是不是有东西让你交给我,他是不是有东西让你交给我~~~!小丫头,快回答我!!!” 沉雄的咆哮声回荡在耳畔,夹杂着慑人的威压,让公孙秀战战兢兢,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但她的心思却异常灵活,脑筋急转,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具僵尸口中说的“他”,应该便是那位青衣男子,或者,与青衣男子有渊源的人物,比如祖宗,比如师门长辈 当世之人里只有“他”与干尸有约定,这具僵尸是什么身份,那位青衣男子又是何身份。其中必然隐藏着极大的隐秘 看僵尸的姿态,似乎很注重某件东西,他以为青衣男子将东西给我了?可,可我没有啊直接告诉他实情的话,会不会被认为是没用的“废话”,从而杀死? 它会不会因为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愤怒的杀光我们所有人 公孙秀一瞬间想了很多,思考着该如何应对僵尸,度过此劫。 公孙向明和其余武夫不知道其中曲折,见侄女(族姐)、大小姐一句话拯救众人,并让可怕的僵尸出现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们惊讶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简单的一句话里,到底蕴含着怎样的玄奥。 公孙向明神容憔悴,他喘息几秒,猛的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青谷老道和几位中午游湖过的武夫。 这句话似乎是秀儿说的,湖中偶遇的那个神秘高人说的话 公孙向明看见了青谷老道和几名武夫瞠目结舌的模样,他当即知道自己没有想错。 而这个时候,公孙秀已经做出决定,她打算坦白,虽然这会让自己等人的“废物”人设立刻凸显,让僵尸失望。 但在不清楚僵尸是否有办法甄别谎言的前提下,坦诚是最好的选择,至少还有回旋余地。 另外,她于心底相信,那位青衣男子,既然只说了这句话,没有交代其他,那肯定是笃定这句话对僵尸有特殊的约束力。。 公孙秀嘴皮子不太利索,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句话是晚辈今日游湖是偶遇一位高人?他得知我要探索这座大墓?便说,如果在墓中遇到无法躲过的危机” 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而后小心翼翼的看向僵尸?观察它的反应。 干尸听完,枯槁的脸庞露出人性化的?失望的表情。 “也是,他离开一年不到?即使要还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是我奢望了。” 它顿了顿,嘿然道:“他让你传这句话给我,是在警告我别试图攫取精血,冲开封印!当日他将我封印在此?与我做过约定?要么在这里忍受孤独和寂寞,永远的等待着。 “要么死!呵,我选择了苟活。” 这尊恐怖怪异的僵尸被封印了?而封印它的人,就是湖中偶遇的青衣男子,不是祖宗不是师门长辈?是那位青衣男子 而这一切,只发生不到一年的事情?等等公孙秀想起了此地的坍塌?一路走来的情况,她忽然有所醒悟。 雍州城近年来没有地动?但这座大墓发生过规模极大的坍塌,结合僵尸方才的话?公孙秀心里有了猜测。 在过去的一年里?某个无人知晓的时间段?那位青衣男子曾经来过地宫,并与干尸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导致了地宫的坍塌。 我的天呐公孙秀叹息般的吐出一口气,心里涌起惊涛骇浪, 那,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如此可怕中午在楼船里武夫,惊骇的张大嘴巴,终于知道中午那位年轻人,是何等可怕的人物。 难怪,难怪他能预测天气,这只是他神鬼莫测手段的冰山一角。 青谷老道脸色既有恍然,又有错愕,他料定那位青衣男子不是凡俗之辈,却没料到竟是此等神仙人物。 干尸声带像是腐烂了,说话声嘶哑难听,偏还喜欢桀桀怪笑,让人闻之胆寒。 来了?谁来了众人心里一凛,纷纷回头看去,火色的光芒跳跃,映出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浑身泥泞,手里拎着一把刀。 他一开口,公孙秀立刻便听出了他的声音,惊喜道:“徐,徐前辈” 几名中午时有幸见过神秘高手徐谦的武夫,面露狂喜,这位大人物来了,意味着他们彻底安全,再无性命之忧。 他就是秀儿说的那位神秘高手,封印了僵尸的高手公孙向明心里升起明悟。 许七安身影诡异消失,出现在干尸和公孙秀等人中间,语气略显焦躁,给人感觉心情不好: 公孙秀等人如蒙大赦,早已没了探宝的心思,连滚带爬的往外撤离。 干尸没有阻止,等众人离开后,他看向许七安,诧异道: “准确的说,是南疆蛊族的手段。” 许七安纠正了一句,招手摄来脚边的火把,高举,照亮干尸枯槁可怕的模样。 “这次来找你,想是拜托你帮忙,嗯,从你身上取些东西。” 他盘坐在地,举着火把,道:“借你的指甲、毒液和尸气一用。” 一袭破烂黄袍的干尸没有答应,忽然盯着他,漆黑的眼珠里闪过幽深的光芒: 不愧是最少一品高手蜕出的肉身,这份位格,一眼就看出了我身体状态有问题。 “我试图效仿你主公,于是弑君称帝,遭到了当代一品术士,监正的狙杀。如今修为被封印。” 说着,许七安解开衣襟,给他看自己体表镶嵌的钉子。 干尸脸色微变:“你体内的那尊怪物呢?他为何没有出来见我。” 干尸真正重视的是神殊和尚,而不是作为宿主的许七安,但看到这些钉子后,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这小子如何凭借自身的能力,抗住这些堪称致命的封印? “他沉睡了,当日弑君后,我与他联手对敌一品术士,不敌,我被封印,他则陷入沉睡。对了” 许七安笑眯眯道:“我已经晋升三品不死之躯。” 难怪他受到这样的封印,还可以活蹦乱跳。 干尸神色一下变的复杂,当初时,这个小子修为浅薄,不过是一只蝼蚁。 便已踏入三品武夫,不死之躯的境界。 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大部分力量都被封印,根本无法对付一个三品武夫,虽然这小子同样被封印,但体内沉睡的那尊怪物,如果惊醒 心蛊的能力蛮好用的,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引导,根本谈不上控制许七安心里嘀咕,表面依旧平静。 “我不会白拿你的东西,我会试着帮你找找那位主公。事实上,那天之后,我一直有关注你的主公,调查大梁王朝。” 干尸眼睛一亮,注意力全被这个话题吸引。 这并不是心蛊的能力有多强大,而是类似的话题,本身就是干尸最关注的。 心蛊只是起到辅助作用,让关注的更关注,关心的更关心,从而不会分心其他事,比如背刺许七安。 “大梁王朝的历史在远古时代,神魔时代终结,人妖两族崛起,神魔后裔祸乱九州,那段历史充满着动荡和混乱,儒家未曾出现,没有一套常规的,详细的史书留下。” 许七安侃侃而谈:“不过,我们依旧可以从侧面推测出很多东西,比如,你那位主公蜕下旧身躯,重塑新肉身后,无外乎两种结局。 “一,他早已陨落。二,他换了一个马甲。” 干尸眉头紧皱:“马甲?此话何解。” 马甲就是换一个身份的意思,比如徐谦是我马甲,比如有时候,许二郎也是我马甲许七安道: “你可知得气运者不可长生这个规则?” “得气运者不可长生”干尸喃喃念叨,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你的主公,当初弑君谋逆,登基称帝时,他也不知道这条规则。后来他渡劫失败,从而清楚了这条规则,因此才蜕下旧身躯,斩断于过去的一切,包括你和气运玉玺。” 许七安笑了起来:“这很有意思。” 得气运者不可长生,是如今九州巅峰层次,人尽皆知的规则。 但在远古时代,知道这条规则的人少之又少,为什么? 因为当时人族才刚刚崛起,整个族群,尚未凝聚出庞大的气运,气运对于当时的人族修士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东西。 那位疑似走人宗路子的远古道人,察觉到气运能助他修行,于是斩大蛇,成国师,得到巨大的声望和气运,最后索性斩国君,登帝位。 可后来,他发现自己修为越来越高,却再也难以摆脱气运的桎梏,难以长生 于是,借天劫金蝉脱壳,分离出部分魂魄,兑去旧身躯,斩断了于过去的一切联系。 结合壁画的内容,这个推理附和逻辑和事实。 “这道人有点东西的,同样是气运缠身,高祖、武宗这样的一品武夫都故去了,儒圣也故去了,历史上修为高绝的开国大帝没一个能长生,偏他能强行斩断一切 “他怎么做到的?这其中,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很关键的一步” 许七安收拢发散的思路,继续说道: “他把你和气运玉玺留在这里,证明他已经成功与过去做了分割,那么,以他的修为,时光斩不了他的。他必然还活着。 “倘若他后来成为了超品,那么,排除蛊神,任何一位超品都有可能是他的马甲,马甲就是新身份的意思。 “若是他没有成为超品,想必是潜伏起来了,或许在图谋什么事吧,但终归是没有死。” 没有死,没有死干尸眼里闪烁着人性化的情感波动,悲喜交织。 见他如此情绪波动如此剧烈,许七安“呵”了一声,笑道: 许七安也很满意,轻扣地书碎片表面,召出太平刀。 他一手握刀,一手拉起干尸的手,啧啧道:“指甲几千年没剪了,你抠鼻孔的时候不怕戳到流鼻血吗?” 干尸指甲漆黑,与人类的指甲不同,它的指甲更像是某种大型猛兽的爪子,坚硬锋利,却不算长。 许七安握着刀,当当当,砍的火星四溅,好不容易才砍下一片。 如果只是炼制法器,一枚指甲足矣,但干尸身上的材料罕见,许七安刻意没有点出数量,就是本着能薅多少算多少的原则。 一连斩下五根指甲,干尸握了握拳,有些不适应“空荡荡”的指头,见许七安又拉起他的另一只手,尸脸顿时一变: 许七安适可而止,接着在干尸的允许下,横刀在他脖颈,割开皮肉,取了十毫升左右的浓稠青黑液体,封在小玉瓶里。 至此,魏渊复活所需的材料,集了两件。 许七安松了口气,只觉得内心深处,安定了许多,由衷欣喜。 最后,才是借对方的尸气温养尸蛊。 干尸嘴中喷出两道黑烟,袅袅娜娜,在空中凝而不散,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许七安收缩小腹,吸气,黑烟袅娜的涌入他的鼻孔。 刹那间,他像是喝酒上头的人一样,瞳孔涣散,脸颊凸起漆黑的血管网,让他看起来狰狞可怕。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二十分钟,他才彻底消化尸气,黑色血管网褪去,瞳孔恢复焦距。 他闭目感受了一下七绝蛊的变化,象征着尸蛊的能力,有了质变,一跃成为天蛊之下,最强的蛊术。 现在的他,能较为完美的操纵三位七品各体系的高手。 较为完美,指的是能还原他们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战力、技巧。 干尸忽然眉头一皱,道:“你盯着我看作甚。” 许七安表情诚恳:“突然觉得,你还蛮眉清目秀的。” 许七安潇洒一笑,起身作揖:“告辞!” 一路走出地宫,穿过石门,他举着火把,在某处墙边停下,用脑袋轻嗑墙壁,骂骂咧咧道: 过了一阵,抚平内心的鸡皮疙瘩,许七安轻车熟路的返回地面。 秋雨绵绵,带着寒意,打在脸上,肩上,脖颈上他扫了一眼,发现公孙秀等人还在洞外等待着。 或穿蓑衣,或戴斗笠,或什么雨具都没有。 见到许七安出来,公孙秀如释重负,躬身抱拳: 她身侧的武夫们,躬身抱拳,齐声道: 顿了顿,在公孙秀等人开口前,他嘱咐道: “墓中古尸凶悍,三品以下进入其中,死路一条。巅峰时期,三品武夫也未必是他对手。自今日起,封了洞口,严禁任何人闯入。 “古尸若是吞血恢复,雍州将化为炼狱。这件事,公孙世家要负责到底。” 三品武夫都未必是它对手众人瞳孔不受控的扩大,心跳加快,涌起强烈的后怕,他们何止是在鬼门关转一圈,简直是和阎王喝了场花酒。 公孙秀抱拳,抿着红唇,秀美的脸蛋布满严肃:“后辈一定守住此山,以报前辈救命之恩。” 顿了顿,她壮着胆子,问道:“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 这个问题有些冒犯,但受了对方大恩,问恩公的身份,倒也合理。 许七安并不回答,摆摆手,径直朝山下走去。 就在公孙秀等人失望之际,那袭渐渐隐入黑暗的青衣,高声道: “得道年来八百秋,不曾飞剑取人头。” “玉皇未有天符至,且货乌金混世流。” 得道年来八百秋,不曾飞剑取人头青谷老道喃喃自语,火把的光芒映照着他苍老的脸庞,呆滞的目光里酝酿着激动。 “得道年来八百秋,这位高人,是八百年前的人物,天呐,岂不是比大奉的国龄还高?” 周围的武夫们激动的浑身发抖,他们已经知道地宫下面封印着一具可怕的古尸,知道那里的坍塌是大战所致,也知道了今日午时在杨白湖发生的奇事。 这些,方才公孙秀等人上来时,已经告之众人。 因此,听见这首诗,没人怀疑青衣男子的水分,认定了他是属于那种萍踪一现的世外高人。 公孙秀微微动容,火光把她的脸庞染成温润的橘色,黑润的眸子里跳跃着火焰,她望着青衣男子消失的背影,久久无法收回目光。 许七安下山后,沿着山坳绕了一大圈,进了山脉西侧,他在山中漫无目的搜寻着毒草。 追寻剧毒的花草,是毒蛊的天赋能力。。 哪怕许七安对毒药一无所知,只要容纳毒蛊,与它合二为一,就能从毒蛊身上继承这项能力。 他耗费足足一整晚,找到十几种毒草,毒性强度不一,毒性浅的,至多让人上吐下泻,毒性深的,可以见血封喉。 此外,他还挖掘出不少冬眠的毒蛇,提取了它们的毒液。 药铺里能买到的剧毒之物有限,且品类单调,这不利于毒蛊的发育,趁着这趟出门,他干脆在这里搜集一点毒物。 回去之后,搭配古尸的毒液,调至出见血封喉的剧毒之物,喂养毒蛊。 这能让他的实力再涨几成,拥有更强的应对风险能力。 “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江湖中会出现一位毒君子徐谦,没准还能位列江湖百强榜” 也有可能是采花大盗徐谦,生死之交徐谦,兽王徐谦,当然,徐谦做的事,和我许七安有什么关系? 嗯,这一次,徐谦这个马甲不能掉了他收集好毒草、毒蛇液,找了一个水潭,清理身上、脚上的泥浆。 他在天亮前回到了居酒楼,大堂里,店小二趴在柜台前酣睡,几个炉子里烧着热水,炭火已经非常微弱。 像这样的大客栈,秋冬两季,彻夜供应热水是最基本的服务。 店小二并没有发现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潜入客栈,朝着住房区行去。 许七安走在漫长的廊道里,耳廓忽然一动,听见某个房间里传来男女欢好的声音。 床铺有节奏的“咯吱”轻响,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闷哼声交织在一起。 真是的,晨练也太早了吧,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呢许七安心里嘀咕着,从发出不可描述声音的房间经过,继续往前。 说起来,暗蛊和情蛊搭配,简直是采花贼梦寐以求的手段。 这让他愈发欣喜自己脱离了粗鄙武夫的范畴,是一个足够花里胡哨的,成熟的江湖侠客。 来到尽头的房间,明亮的烛光透过门缝照出来。 许七安敲了敲门,房间里没有声音回应,但许七安听见的轻微的,拉被子的微响,以及紊乱且剧烈的心跳声。 他又敲了一下门,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他身体化作阴影消失,随后从桌底的黑影里钻出来。 温暖如春的卧室里,摆设雅致,宽大的锦塌上,慕南栀蜷缩着,被子拉过头顶,盖住脑袋,瑟瑟发抖。 不是吧,害怕的一晚没睡?知道你胆子小,怕鬼,但这也太怂了吧他本来就是个喜欢逗女人的家伙,见王妃如此不济,当即悄悄靠了过去。 从被子里透出一条缝看向门口的王妃并没有注意到那双伸入被窝里的手。 就在她高度紧绷时,一双冰凉的手突然箍住小腰,耳边传来一声大叫:“嘿!” 王妃整个人弹了一下,发出高分贝的尖叫。 她像个只学过几手三脚猫功夫的蹩脚学徒,胡乱踢腾双脚,在被窝里打王八拳,红润的小嘴里不停发出尖叫。 明明只是掐了她的腰一下就已经松手,结果后遗症这么大,她踢打尖叫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安静。 然后听见了床边传来熟悉的笑声,含泪看去,许七安坐在床边,笑出了眼泪。 慕南栀一边哭着一边扑过来,要手撕许银锣。 闹腾一阵后,发现自己的武力值和目标无法匹配,她就裹着被褥侧着身,背对着他,独自生气,在心里默默诅咒。 “喂,刚才是不是吓坏了,我跟你说过,天亮前会回来。咱们午膳吃什么?雍州这个季节,最好吃的还是湖蟹。”许七安试图用聊天缓和气氛。 傲娇的女子向来难哄,何况是受了这么大委屈。但两人都没意识到,其实刚才真正出格的掐小腰那个动作,而不是吓唬本身。 许七安坐在大案后,在明亮的烛光中,思索着搜集龙气的事。 招魂钟的材料很难收集,短期内不可能再搜集到其他材料,集到古尸的指甲和毒液,已经是圆满的完成任务。 接下来,他要思考如何收集龙气。 “雍州作为大奉十三洲之一,肯定会有龙气宿主,这一点毋庸置疑,但雍州城,以及下辖郡县州,几百万人,哪怕我本身是小型雷达,也不可能走遍雍州的每一寸土地。 “况且,真要这么做,那就太傻了,效率太低。得想一个省时省力的办法” 他联想到了地宫古尸和公孙世家,心里隐隐一动,一个模糊的想法浮上心头,但一时间难以成型。 这时,他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慕南栀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呼吸平稳,睡的无比安心。 公孙山庄,公孙秀骑乘快马,在天亮前赶回山庄,直奔父亲公孙向阳居住的大院。 公孙向阳是化劲巅峰武夫,距离四品只差一步,在雍州城地界,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正常来说,一洲之地,总会出三四个四品武夫,毕竟几百万人口的基数在那里,雍州也有四品高手,只不过投效了朝廷,在朝为官。 这年头,在江湖上组织势力,能和当官相比? 像剑州这样武道昌盛的地方,属于个例,要不怎么说剑州是大奉江湖的武学圣地呢。 公孙向阳刚从一位美妾柔软的肚皮上爬起来,在丫鬟的服侍下穿衣洗漱,他今年四十三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今年已经成功让三名妾室诞下子嗣,床上这个是新纳的小妾,年仅十八,比他最倚重的女儿公孙秀还小两岁。 公孙向阳打算今年也让她怀上,对于江湖世家来说,只要道具还能用,就不能忘记为家族开枝散叶的重任。 武道之路太吃天赋,人口基数越大,出现天才的几率也越大。 那些生孩子只生单数得家族,最终都不可避免的走向衰弱。 还没洗漱完,便见自己倚重的闺女风风火火闯进院子。 站在院子,娇声道:“爹,有急事。” 知道女儿昨夜组织族人下墓探寻,公孙向阳当即从丫鬟那里抓过汗巾,擦了擦脸,大步出屋。 公孙向阳看着风尘仆仆的女儿,大吃一惊:“秀儿,你,你” 短短一夜,年芳双十的闺女,竟憔悴了许多,脸色苍白,眼神疲惫,不复以往明眸皓齿,精神烨烨的气象。 “女儿气血大量流失,修养一段日子便会恢复。”公孙秀道。 公孙向阳脸色顿时严肃,上下审视女儿,见她没有受伤,微微松口气,低声道: “大墓里什么情况?族人伤亡如何?” “女儿回来就是为了此事,此地不宜说话,爹,去书房。”公孙秀道。 s:熬夜码字,我通常会趴桌上小睡一会儿,今天睡的过头了,这章短一点。🐖净思小和尚纹丝不动,任由铁剑在身上劈砍出道道火光,偶尔伸手拨弄一下刺向裤裆和眼睛的阴险招式。剑势来的太快,净思和尚无从躲避,双手合十,不退不避。 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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